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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2章 競爭 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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羽絨服輕微的跑毛, 對於粗心的人,可能根本察覺不到,而就算察覺到, 會去找巴迪退貨或是理論的,也是少數。

就比如李欣的閨蜜,只是將這件羽絨服掛到衣櫃裏,不再拿出來, 從來沒想過退貨。畢竟跑毛這種事, 算不算質量問題,很多消費者都不清楚。

但這麽貴的衣服出現這種低級問題,閨蜜對巴迪服飾的好感,一瞬間敗光,和李欣一起投向莉莉絲的懷抱。

“誰說莉莉絲的設計沒有巴迪的好看, 你看看這些禮服, 多好看呀。”李欣再次和閨蜜來到莉莉絲, 為新年活動挑選禮服。

“你快看,大紅色帶立領的禮服, 這是絲綢吧,感覺手粗一點的人, 會把布料摸壞。”李欣輕輕摸了一把, 心裏湧起一縷思鄉的情緒。

“你的身材好, 又高又瘦, 穿什麽都好看,所以才挑剔。不像我, 普普通通,你不覺得莉莉絲的衣服包容性很強嗎?不管什麽身材,上身都會很合適, 而且適合的場景多,又很實用,最重要的是好穿。但是巴迪,只有像你這樣的身材才能穿。”

“是這樣嗎?”閨蜜疑惑道。

“當然是這樣。”李欣的聰明,只要願意發揮,也同樣可以在穿搭上發揮作用。

性價比,實用性,以及時尚潮流感,在這之間達到一個最佳的平衡,最終她選擇了莉莉絲。為此她還制作了一張表格進行分析,當然,這一點,她就不用告訴閨蜜了。

閨蜜自嘲的一笑,終於自爆其醜,“其實巴迪的衣服,也不是那麽好,上回買的羽絨服就跑毛。”

別覺得奇怪,其實有很多人都有這種心態。原本很喜歡並且自發去宣傳的品牌,一旦出現問題,憤怒的同時,卻不是到處宣揚,而是緘默不語。否則以前的誇讚和宣傳,都成了笑話,簡直成了別人打臉的素材。

李欣卻接受不了,這麽貴的衣服出問題竟然不去退貨,那損失可就大了。

“不行,我陪你去退。”執著的勁頭上來了,誰都拉不住。

事實上,退貨比他們想像中的,要容易得多。這也是資本主義高度發達之後的優勢,各方面的商業條款和制度相當完善。而對於消費者的利益,確實很有保障。

比如說針對廣泛的消費者權益受到侵害的事件,英美法系針對消費者的聯合官司,就非常好打,只要有人願意牽頭,就能代表所有受到利益侵害的消費者打官司,不需要授權。

但在中國,則需要所有消費者書面授權,而又因為一人一個意見,極容易被商家個個擊破,最終失敗。

所以對於商家來說,退貨反而是最簡單省錢的處理方式。否則真有人牽頭跟你打官司,特別是這種關乎質量的,不管最後官司如何,你的品牌聲譽幾乎是一敗塗地。

巴迪坐在辦公室裏,面對一件跑毛嚴重,被退貨的羽絨服,用顫抖的聲音問道:“誰來告訴我,到底什麽地方出了問題?”

所有人都將目光轉向亞歷山大,亞歷山大慌了,“這一定是代工廠出了問題。”

同時在心裏,將於飛和丁紹幾人罵了個狗血淋頭,讓他們去好好監管,結果出了這麽大的紕漏,讓他在巴迪面前怎麽交差。

“確實是代工廠的問題,但代工廠為什麽會犯這麽低級的錯誤。”巴迪初時還沒發現到底是什麽問題,最後是找了美國工廠的監管來看,才知道問題出在絨針上。

原因是一根絨針用到斷掉才換,導致縫紉的洞孔過大,羽絨是一受熱就會膨脹,遇孔就鉆的主,所以會出現現在的問題。

“包括縫紉線雖然泡過矽油,但還是沒有達到我們的品質要求,大面上看不出什麽,但細節上有很多都不能達標。本來偶爾一個細節沒做到位,也不會出什麽問題,但現在是方方面面都差一點,合在一起就出了問題。”美國工廠的監管,幸災樂禍都來不及,怎麽可能幫著代工廠隱瞞,一五一十將毛病都挑了出來。

與此相對應的,就是巴迪的臉色越來越黑,看向亞歷山大的臉色也越發不善。

會找到亞歷山大,純粹是希望將巴迪的制造成本降下來,他對中國完全沒有任何了解,能想到的和中國有關系的人,也無非就是亞歷山大。他倒也不負重望,立刻找來了於飛和丁紹,兩人的簡歷都頗為好看,行動能力也強。

可是,萬般好處都是建立在服裝質量之上的,或者說,不出大問題的質量之上。這種跑毛的低級錯誤,發生在他們打硬仗的節點,這一點,忍不了。

問題不光這一點,監管甩出一本記錄,“關於中國代工的事,我咨詢了業內資深的貿易公司,還有在中國代工的廠家,得到的內部資料。這是關於他們代工的價格,您不妨看一眼,相信能解決您一部分的疑惑。”

已經有越來越多的工廠,特別是服裝,家紡,玩具這些行業的廠家,采用中國代工,美國銷售的模式。

代工價在業內不難打聽,雖說存在不同生產工藝和品控的不同價格,總能找到和自己相仿的進行比較。

擺在最上頭的,就是和巴迪高度重合的一家服裝工廠,他們的代工價赫然比巴迪的代工價低三分之一。更重要的是,他們要求的工藝,絲毫不比巴迪低。

巴迪咬牙切齒的看向亞歷山大,幾乎是直接用肺管子蹦出幾個字來,“讓律師來一趟。”

亞歷山大懷著巨大的不安,出門就直接將於飛和丁紹叫了出來。

有錢,當然是大家一起賺,吃回扣這種事,於飛和丁紹也沒少了亞歷山大這一份。看到沒有,好處來了吧,亞歷山大積極通風報信,建議他們立刻回中國,短時間不要回來。

於飛和丁紹自然是滿口子道謝,拿著護照上飛機的時候,才知道他們已經被限制離境。

而這個跑路的動作,更是直接暴露他們的意圖。

“別慌,這件事我們做的很幹凈,代工廠不可能出賣我們。”於飛安撫丁紹,也是在安撫自己。

律師直接帶著中間人飛奔中國,無他,按照合同索要賠償。廠長沒想到,小小一根絨針,竟然引來了官司,嚇得臉色煞白,跨國官司他可從來沒打過。輸贏先不說,一旦打了官司,他們就上了黑名單,以後再也接不到國外的訂單。

“我們給了貴公司最好的代工價格,卻發生嚴重的質量事故,不僅影響到公司的聲譽,更加影響到公司未來的發展。這個官司我們必須打,而且還要讓美國的同行都知道你們不可靠。”

廠長急了,“我們沒收這麽多錢?”

律師通過翻譯準確的抓住漏洞,“那錢給誰了?”

廠長嘆了口氣,你不仁,別怪我不義,這錢不是白給的,拿錢的人務必得保證公司不來找我的麻煩。你們光拿錢不管事,連提前通知一聲都沒有,那我也沒什麽好保密的。

於飛和丁紹一共拿走了代工費的一半,工廠的利潤壓到極致,幾乎就是贈本賺吆喝。聽到律師的轉述,巴迪大怒,知道這裏頭肯定有問題,沒想到問題會這麽大。

想省錢,結果反倒多花了錢,最關鍵的是,他們一仗怎麽打。

巴迪並不是真的想告代工廠,告是容易,但跨國官司要牽扯多少精力,最後又能得到什麽賠償,完全是吃力不討好。又不是傾銷案子,非告不可,不告就得破產。

目前退貨的情況還在可控的範圍內,投資公司甚至都沒收到風聲。

他現在告了代工廠,誰來準備剩下的貨,一時半會兒去哪兒找一家可以立刻上手的工廠。他身為公司老板,角色定位非常清楚的。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,要解決問題,趁著沒人發現這件事,趕緊補救。

不僅要補救,還要贏得和莉莉絲的競爭,如果連羽絨服這樣他最拿手,可以當招牌的設計,都輸了,他還能拿什麽理由面對投資公司。

至於於飛和丁紹這兩個人,呵呵,拿了我的給我還回來,吃了我的給我吐出來。

於飛和丁紹被巴迪正式起訴,他們會那麽好心幫亞歷山大保密嗎?那當然是有福同享,有難同當。

雖然巴迪沒有聲張,但從律師帶團隊到深城,再到起訴亞歷山大三人,舒雨都得到了可靠的消息。

“這種一般能判幾年。”電話裏,舒雨問肯。

“巴迪是擺明了要他們死,吐出來的錢全部還回去,估計還得坐得三五年。”這樣的事,肯見得多了。

“哈。”舒雨笑了一聲,又想了想,“你看看於飛的老婆孩子打算怎麽辦,如果回國的話,你就幫一下他們,別讓人欺負了。我欠於飛一個人情,就當是還他了。”

肯挑了一下眉,“您是真正的紳士。”

雖然是位女士,也一樣是紳士。

“中國人講究因果,欠了人的,這輩子不還,下輩子也得還。”想到自己重生,舒雨越發相信因果。

為了少坐兩年牢,他們必須得將所有貪墨的錢財吐出去,於飛和丁紹的老婆,將他們才買沒多久的別墅掛出來賣掉。兩家人又搬到最初住過的合租公寓裏,好巧不巧,還是那個房東。這一回,他們甚至都租不起分開的兩間房,只能暫時擠在一起。

“我想帶孩子回國,你有什麽打算?”於飛的老婆想的很清楚了,她之前已經經歷過找工作的苦楚,知道在異國他鄉,沒有那麽容易。當時有於飛在,一家人都過的那麽辛苦,現在她一個人,又要帶孩子,又要賺錢養家,根本沒有這個可能。

“我也想回去,可我們現在連機票都買不起,而且老丁怎麽辦,就把他扔在這裏,不管了嗎?”

“怎麽管,我們連律師都請不起,政府配給他們的律師,根本就是敷衍了事。這個牢,他們坐定了,我們留在這裏又能怎麽樣?他們就不用坐牢了嗎?”於飛的老婆看了一眼熟睡的兒子,如果只有自己,說不得還能拼一把,反正一人吃飽全家不餓。但帶著兒子,她能怎麽辦?

兩個女人統一戰線,為了孩子,必須得回國。但問題是,機票錢從哪兒來。只能說好先打工,兩家一起攢錢,攢夠了再一起走。

就在這個時候,肯出現了,給了他們四張機票,正好是兩個大人兩個孩子。然後通過律師去見於飛,告訴他,舒雨答應過他的人情,已經還了。

於飛動了動嘴唇,很想說,可不可以用這個人情把他撈出去。可是看到肯臉上諷刺的笑容,就知道自己被人看穿。說到底,所謂的人情純粹是個玩笑,舒雨能記得還,就已經不容易了。

“請你幫我轉告,謝謝她。”不管南省的事,是不是她挖的坑,都不重要了。

肯點點頭,“我會的。”

三個人退賠之後,各判了二到三年的有期徒刑,速度飛快。而且在巴迪的有心掩蓋之下,並沒有多少人知道這件事。

“就二三年?”許然覺得刑期有點低。

肯在電話對面大笑,“就算殺人,辯護得好也未必能判得了二三年,這已經很重了。”

也從一個方面說明,你殺人可以輕判,但違反商業規則,那必須重判。

許然來找舒雨商量怎麽利用這件事,巴迪遮掩,莉莉絲必須得趁機把事鬧大。

舒雨有些苦惱道:“你以為我不想,但我們在傳統媒體上的份量,實在是太輕了。投資公司手裏掌握著大量的媒體資源,都在幫巴迪搖旗吶喊。”

她不是沒有試過,但這個輿論,媒體不配合,根本造不起來。

許然想了想,“還是問問肯,專業的人做專業的事嘛。”

肯爽朗的笑道:“還以為你們不打算搞事了,這件事很好操作,找一個貪婪的消費者提出集體訴訟就好。”

“只要是集體訴訟,一般都是大新聞,媒體不可能不報道。他們就算和媒體關系好,但美國有多少報紙和電視臺?他不可能攔得住。”

“能贏嗎?”許然疑惑的問道。

肯放聲大笑,“為什麽一定要贏呢?”

許然一拍大腿,果然還是肯的主意多,最重要是,他知道該朝哪個方向發力。這個官司根本不需要管輸贏,只要開始打,只要有媒體報道,就算贏了。

巴迪的銷量從一開始,確實占先,但隨著冬日的到來,莉莉絲的銷量不顯水不露水的緊緊咬在後頭,然後在一場大風雪後,猛的往前一躥,穩穩壓住巴迪一頭。

就在巴迪咬牙切齒懷疑莉莉絲使了什麽手段的時間,一樁訴訟案,無聲無息遞到法庭,而被告的正是巴迪服飾。

巴迪服飾焦頭爛額的找律師去接觸當事人,務必一定要私了。但沒料到當事人竟然是個硬骨頭,根本不肯私了。巴迪不得已,只得向投資公司求助,投資公司一邊罵,一邊不得不去找媒體暫時按下這個新聞。

沒想到,媒體卻不賣帳,這種老百姓喜聞樂見的新聞事件一向是他們報道的熱點,就算他們不報道,別的媒體也會報道。到時候平白流失了讀者不說,還會被笑話沒有新聞敏銳度。

媒體和投資公司是合作關系,並不是從屬關系,最多答應他們,報道的時候,盡量客觀,不去引導消費者的感情。

冬季的大混戰一觸即發,莉莉絲在和巴迪的交手當中略占上風,在歐洲成績也大為改觀,在中國市場可謂是一騎絕塵。

過年之後,九四年的春天,亞瑟將制作公司開到京城,成立分公司,和中國同行合作進行綜藝節目的制作。舒雨靈機一動,將姐姐舒雅塞了過去,讓她跟著亞瑟學習,順帶幫亞瑟和中國的同行進行溝通。

“你不是讓我幫你拍電影的嗎?”舒雅在影視圈混的不太如意,但也學到了不少東西,業內哪些人有兩把刷子,哪些人徒有其表,還是清楚的。真要拍電影,她立刻就能組一個貨真價實有水平的班子。

結果妹妹一桿子把她給順到了制作公司,參加綜藝節目的制作,這又是什麽情況。

“電影,電視和綜藝,都屬於文娛行業,這家制作公司可以拍綜藝,就能拍電影,再說掛在亞瑟名下,大面上總得給人家外國友人一個面子,能省你多少事,你說是不是。”

亞瑟占制作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,剩下百分之九十都是舒雨的,但對外就沒必要這麽說了,他們自己清楚就行。

再說亞瑟又不會總待在中國,一年能來個一二回就不錯了,分公司總得有人管理吧,看來看去,舒雨最合適。

“你不用管內務,我給你找個行政上的老手,幫你把內務管起來就是了,你只管項目。”

舒雅砸了砸嘴,這話都叫妹妹說完了,她連拒絕的說辭都沒有,更何況,又有什麽理由拒絕呢。

她熱愛這個行業,也喜歡拍戲,但問題是,不需要付出的機會吧,需要的是大運氣,她明顯沒有這個運氣。

需要付出的機會吧,她又不願意付出,所以一直演著女二女三當陪襯。

“這個劇本,交給你負責,你當制作人,也是女主角,能不能一炮而紅,就看你自己了。”

“女主角歸我?”舒雅驚呆了,沒想到妹妹會讓她挑大梁,她可從來沒有演過主角,而且這還是電影,不是電視劇。

“怎麽,不想演啊,那我找別人了。”舒雨輕笑。

“別別別,我演,難得當一回跟投資人有關系的女演員,這機會不能錯過。”舒雅原以為妹妹是希望自己幫著操持,沒想到連女主角都是她。

甚至於,她知道,這可能是自己演員生涯唯一的一個女主角。畢竟,年輕漂亮有演技的女演員,跟韭菜似的,割了一茬兒又一茬兒,永遠都會用你想像不到的速度,飛快的冒出來。

舒雨有點遺憾的看著舒雅,她對這個年代的影視圈十分陌生,也沒有精力去投入。甚至她事後知道,有好幾回只要姐姐開口找他們投資,就能穩坐女主角的地位,但她一次都沒向他們提過。

甚至於,偶爾談到這個方面,她還將話題岔過去。雖然嘴裏常常不饒人,但真遇到事了,卻毫不猶豫的將家人放在第一位。

而舒雨現在,稍微能騰出一點精力,當然希望能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範圍內,給姐姐一點幫助。

“等綜藝的事忙完了,就開始籌備吧。等發行的時候,我會用雜志和莉莉絲做配合,只要能拍出品質,相信成績不會太差。”至於怎麽配合,舒雨先賣了一個關子。

至於莉莉絲,新的一年裏,廣告形像要進行顛覆式的重置。

“科技的,新潮的,走在前沿的,屬於年輕人的,這是新的形像要求。”走到這一步,莉莉絲需要跨越一個階層,屬於品牌的階層。但莉莉絲從一開始走的,就不是奢侈品的路子,而是高性價比的大眾品牌,但大眾品牌也是最容易泯然眾人的,所以需要開拓一條新的思路。

飛到美國,舒雨和廣告公司一起開會,強調她的要求,“我們是獨特的,獨一無二的,就算那些奢侈品大牌再好,再怎麽擁有貴族血統,但他們已經老了。我要人們提起莉莉絲,不用跟任何人比,我們即是服裝品牌,也跳開一般服裝品牌的屬性,我們是服裝品牌中的高科技品牌。”

高科技放在服裝品牌裏,似乎有些好笑,但廣告公司的人沒有笑,因為長期的合作,他們很清楚,莉莉絲擁有好幾種新型面料的專利權,至少是聯合專利權。

“將高科技,年輕潮流,和莉莉絲關聯起來。”廣告公司提煉出舒雨的核心意思。

舒雨點頭,“就是這樣,你們給出一些方案,在綜藝方面,我們也會配合。”

制作公司手握兩個王牌綜藝,而且一看就是生命周期非常長的綜藝,播出個十年八年不成問題。這樣的宣傳渠道,如果僅僅只是讓人知道莉莉絲這個品牌,實在太過可惜,必須抓住機會,向消費者宣揚莉莉絲的理念和特性。

結束了美國之行,舒雨繼續飛往歐洲,聞小青駕車來接,一見面就是一個大大的擁抱。

“你辛苦了。”舒雨仔細端詳,聞小青明顯瘦了許多,但眼裏的鬥志卻仍然洶洶燃燒著。她甚至拒絕了集團公司裏,舒雨特意留給她的位置,堅持留在歐洲。

“這裏的市場大有可為,就跟您說過的一句話一樣,口嫌體正直。各種說我們是沒有知名設計師的野雞品牌,消費者不可能認我們,說這裏可是歐洲,是品牌的發源地。但又怎麽樣,銷量一樣做起來了,消費者嘴裏嫌棄,買起來可不嫌棄。等超過他們,我倒要看看他們還有什麽話好說。”

舒雨大笑,“下階段的廣告,你們也要積極配合。”

在美國,舒雨發掘出亞瑟成立制作公司,解決了相當大程度的宣傳問題。但在歐洲,除了傳統的廣告媒介,他們幾乎沒有什麽有效的手段,可以直接傳達給消費者。

“你可以試試,多讚助年輕人的活動,特別是針對大學生的活動。”

兩個人相談甚歡,舒雨在歐洲待了小半個月後,啟程回到京城。

京城的機場,路晁開車接她,開到一半,路晁將車停在路邊,“好像出了點問題,你去後車廂,把我的工具箱拿給我。”

舒雨“嗯”了一聲下車,打開後車廂,就聞到一股濃郁的花香味兒,整整一後車廂的玫瑰,堆得滿滿的,朵朵都揚著臉,仿佛在沖著她微笑。

疲憊一下子被沖淡,舒雨忍不住站在車邊悶笑,路晁打開車門下來,走到她的身邊。抽出一朵玫瑰花遞給她,“我們定婚期吧。”

“讓路媽媽找爺爺和外公拿主意,我們倆聽安排就好。”舒雨靠到他的肩膀上。

“哇,中國男人現在也知道送花了嗎?”旁邊有一輛車開過去,坐在後座上的年輕女人,捂嘴驚呼道。

開車的男人撇撇嘴,很想說,王小紅,你只是去國外留學,又不是解放前跑去美國,然後幾十年後第一次回國,裝什麽大頭蒜呢。

不過他只是王部長的秘書,奉命來接王部長的女兒而已,所以,他開口說道:“小紅,你是直接回家,還是先去看看你爸。”

“湯秘書,叫我克裏斯汀娜。”王小紅生氣的嘟起嘴,她的名字實在是太太太土了,土到有人叫她的中文名,她就有一種汗毛倒豎的驚悚感。

“克,斯……”湯秘書念了好幾次,終於發對了音,王小紅總算滿意了。

“先去見我爸,我出去了四年,回來的時候,他竟然不來接我。”王小紅頗有些怨念。

湯秘書笑了笑,替自己的老板解釋道:“真不是王部長不想來,臨出門的時候,被絆住腳了。”

“切,你就替他圓場吧。”王小紅被從小騙到大,對這種故事已經有了免疫力。

湯秘書訕笑,信不信不關他的事,反正他是解釋過了。

直接開車把人送到單位,行李就放車上,小姑娘蹦蹦跳跳往裏走,大樓裏的人看一眼王小紅,不少人拉著她打招呼,問她國外的生活,又問學業,一個個滿是笑臉。

王小紅應酬完,直奔父親的辦公室,結果裏頭有人。

王部長看著女兒,臉上都笑成了一朵花,但還要裝佯道:“看看她,這麽大的姑娘,連個門都不會敲。”

晁副部長樂呵呵道:“是小紅吧,出國前我還見過你一回,你怕是不記得了。”

“叫晁叔叔。”

“晁叔叔好。”王小紅乖乖的,倒也知道不能在這裏宣稱自己叫克裏斯汀娜。

晁千保識趣的出去,把空間留給他們父女。

湯秘書看到晁千保出來,恭維了一句,“最近晁部長的氣色頗好,一看就是有喜事啊。”

晁千保摸了摸自己的臉,心想連這都看得出來嗎?不會吧。

不過也確實如湯秘書所說,他最近心情頗好,走路的步伐都輕快了不少。

回到辦公室,拔打一個電話出去,等了一會兒,那頭有人接上,用家鄉話很是親熱的說道:“媽說孩子長的跟你小時候一模一樣,你什麽時候來看我們。”

“我正在想辦法,爭取回去多住幾天。”晁千保的聲音極少像現在這樣溫柔。

電話那頭的女子咧開嘴笑了,她相信他一定會回來的,他的寶貝兒子捏在自己手裏,他怎麽可能不來。

“媽說讓你把我們接到城裏住,她跟我們一起去,我們倆在家照顧孩子。”女人憧憬著城裏的生活,一臉向往。

“等我回去了再說,你缺什麽,我給你們帶去。”晁千保說完電話,又是高興又是發愁。

人到中年,喜得貴子,這心情簡直無法形容的痛快。要不是需要保密,他現在就想沖到路英面前,告訴他你的兒子我不稀罕了,我現在有自己的兒子,以後肯定不會跟他鬧別扭,也不會改姓的兒子。

但發愁的是,孩子帶到城裏,這邊的老婆孩子怎麽辦?離婚是不能離婚的,只能另外給他們弄個住處,不讓他們碰面。

可是維持兩個家庭的開銷,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,晁千保犯了愁,這可怎麽辦?

想到部長把女兒送到美國念書,就覺得心中不忿,裝什麽呀,學校出獎學金生活費,騙鬼呢。就她女兒的成績,能考上個三本就要謝天謝地了,還不是采購的時候松了一手,廠家給安排好的一切。

用學校的名義給高額獎學金,任誰也挑不出一點錯來。中國人的思維還停留在自己國家,高校享受國家拔款,道德標準比較高,不可能為了倆個錢和企業串通起來辦這種事。其實在國外,這都不叫事。

電話響起,晃千保接起來,傳來老朋友的聲音,“晚上一塊吃飯,我介紹倆個朋友給你認識。”

“什麽朋友?”

“嗨,你來了不就知道了,我還能害你。”

晁千保想到最近部裏的計劃,點點頭,“說個地方吧,我自己去。”

路晁從實驗室回來,看到施琳的辦公桌空了,不由笑了笑。

辦公室裏的有人開著玩笑道:“施琳可是廠裏好多小年輕的夢中情人呢,結果我們路晁楞是不解風情。現在好了,把人氣跑了吧。”

“你不知道就別瞎說,路晁有女朋友,已經在選日子準備結婚了。再說了,你是新來的,沒見過人家舒雨,等見著你就知道了。”

路晁沒吱聲,這事他說什麽都不合適,幹脆裝沒聽到。

將施琳調走的事,是他跟廠長提的,總算找到一個合適的機會,把人弄走,眼不見為凈。

沒幾天,路晁接到曹珍的電話,這讓路晁十分意外,“有什麽事嗎?”

“小晁,你爸爸說你奶奶身體不好,請了假回去,你知道這件事嗎?”

“我不知道。”路晁掛掉電話,算了算時間,眼睛微微瞇了起來。

曹珍掛完電話後,一直心神不寧,她自己也說不出是怎麽了。婆婆不是第一次出這種妖蛾子,丈夫也不是第一次獨自回老家,但這一次她就是感覺到不同。夫妻一體,枕邊人的異樣,她怎麽會察覺不到。

哪怕丈夫隱藏的很好,但那種發自內心的雀躍歡喜,還有期待的小神情,都逃不過她的眼睛。

可是老家到底能有什麽喜事等著他,這才是讓曹珍想不明白的。而且婆婆生病的事,路晁都不知道,那就更奇怪了。

其實仔細想想,最近一年丈夫好像都很少再提到路晁改姓的事,就連施琳,他也不再過問。自己提起來,他都是一副不耐煩的樣子,說她沒本事就算了,他總不可能綁著兒子跟她結婚。

特別是,施琳被廠長調到別的崗位,丈夫聽了也沒有多說什麽,似乎真的是看開了,無所謂了。

“怎麽可能無所謂。”曹珍自言自語,她比誰都清楚,老晁家對兒子的執念。

回到老家的晁千保,見到了剛滿月的兒子,小家夥長的肉乎乎的,也不怕生。被他抱住,就樂呵呵的笑,看的他的心都快要化掉了。

見到兒子之後,晁千保再沒有任何猶豫,兒子一定要帶去京城,不能放在鄉下。他的兒子,一定要得到最好的一切,最好的生活條件,最好的教育環境,所有最好的,都要給他。

“你收拾收拾,別帶太多東西,一塊回京城。”

“誒。”女人笑瞇了眼。

旁邊的老太太也樂得見牙不見眼,“我也去,寶兒他娘一個人可帶不過來,你不知道這家夥熊起來,多能折騰。”

再說了,她還能活幾年,必須好好看著孫兒。還有一樁,曹珍那兒萬一察覺到了什麽,她這個當婆婆的,總能治住她。

“都去,都去。”晁千保覺得人生在此刻終於完整了。

丈夫回來了,說是幫一個同鄉找找房子,好幾天都回來的很晚。曹珍試探了幾句,看到丈夫心虛的眼神,越發覺得有事瞞著她。

她想查清楚,但直覺卻告訴她,她未必想知道真相。最後,她卻步了,不管怎麽說,丈夫是不會跟她離婚的,這就夠了。

王小紅決定隱姓埋名,自己找工作。王部長覺得女兒胡鬧,兒子卻說,讓妹妹自己折騰一下,知道外頭不好混,再給她安排工作,她就不會抗拒了。如果一開始就逼著她去做自己不喜歡的事,可能適得其反。

“小孩子嘛,又是留學回來的,肯定覺得自己了不起,想去外頭證明自己的價值,也很正常。”

“那就讓她先在外頭折騰一趟。”見兒子支持,王部長也不再阻攔。

時尚佳人雜志的主編看著手裏的簡歷,挑出一份最滿意的吩咐道:“讓她明天一早來面試,排第一個。”

王小紅的簡歷相當好看,這年頭留學生就是金字招牌,妥妥的海歸。

不像三十年後,你去留學,別人會下意識的想,是不是高考分數不理想。回國後的就業有沒有優勢,得具體到你的學校排名,以及你取得的成績。而不再僅僅是,因為你留過學就會對你刮目相看。

“克裏斯汀娜是嗎?你可以叫我蘇姍。”

“你好蘇姍,我在學校聽說過你。”王小紅的簡歷投遞也是有原則的,一般的地方,請她都不會去,而蘇姍是她的學姐,曾經學校裏的風雲人物。

面對學妹,蘇姍也很親切,難得啊,這年頭有幾個留學生會回國,特別是學習藝術類的,國內根本沒有土壤。

要不是莉莉絲,她也不會回國,現在看到學妹,頓時有一種,自己並不孤獨的感覺。

兩人相談甚歡,很快敲定工資待遇,王小紅可以馬上入職時尚佳人。

第一天上班,對一切都感到新鮮和好奇,同事們也很友好。至於老板嘛,反正她一個小職員是見不到老板的,對於老板什麽樣,王小紅也不在意。她從小就知道,做生意的人嘛,生意做的再大,見到她爸,也得點頭哈腰。

下班的時候,和同事一起坐電梯下去,然後電梯門一開,一個穿著簡單白T恤配牛仔褲的男生,側身站在門口。

幾個同事趕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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